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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4章 再磕下去
 想起月梅和枉死的父母,悲痛绝,眼中掉下泪来。牙齿死死地咬住,想道:“无论如何,只要我不死,定然想尽一切办法去杀了那狗贼,替我一家人报仇。陈一虎为什么不把我也一同杀掉,他把我锁在这里,又是什么意思?”

 他挪动了一下身体,只觉得酸痛无比,到处火辣辣的。身上全都是斑斑的擦伤,衣服也破了许多处,似乎是被人拖着行了很长的路程。

 后脑被陈一虎拍了那一掌,到现在还是晕晕的,迷糊糊如同灌了铅相仿。又过了不知多少时候,天色渐渐转亮外面终于有人走动。不时传来吆喝叫骂之声,间或几句辩白讨饶。

 再过得一阵,进来两个公差打扮的人,叫:“常生,起来跟我们走,老爷要审问你的案子。”常生顿时恍然:原来我是在衙门的监牢里,难道陈一虎也被抓了?倘若真是这样,那我举家的深仇就有指望报了。

 常生跟随两人来到堂上,一眼看见陈一虎竟然也在,却是好好地站在那里,全不似自己镣铐加身。又恨又怒,骂道:“恶贼,你丧尽天良早晚要报,等真相大白了,老爷定会抓了你来偿命。”

 背后一人喝道:“跪下!”腿上一痛,被打了一,立刻跪了下来。案后坐了个四十出头儿身穿官服的人,面色白净十分清瘦,他提着惊堂木拍了一下,叫道:“你是常生?”

 常生将头在地上一磕,回道:“小的正是,我一家都给这个恶人杀了,求大老爷做主!”陈一虎在旁边向上拱了拱手,道:“大人,他这才是恶人先告状,明明是他杀了父母子,却要赖在我的头上,求大人明察。”常生全身一震,怒道:“我杀自己全家,我疯了么?”那案后的老爷说道:“你不要嘴,等他先说了。”

 陈一虎道:“小人昨去他家收租,是傍晚天将黑才去的,之前已经收了几家,常生见小人手里的钱财,动了歪心,要谋我的性命。拿子从背后把我打晕了,他父母劝他,这畜生竟然连老人家也一起杀了!唉!真是可怜了。”

 常生气得全身发抖,啐了他一口,大骂:“你胡说八道,我、我几时谋你钱财了?”陈一虎也不理他,自顾自接着说道:“他媳妇听到声响,过来看见他杀了父母,吓坏了,就喊救命。他害怕人听到,就连老婆也一起杀了。他正要杀我,还好我家人赶来,才救了我。”

 案后的人点了点头,道:“常生,你认罪么?”常生道:“我冤枉,明明是他子,被我撞见,才杀我全家灭口,又来诬陷在我头上!天底下哪有杀自己父母子的道理?老爷你不要听他胡说。”

 案后的人道:“陈一虎有人证的,你却没有,还在这里和本官狡辩。你不老实认罪,我可要用刑了。”常生听了这一席话,心里如坠深渊:我原想在公堂上辨明是非,替全家人报仇。

 原来他们早已经串通好了来害我!陈一虎定然使了许多钱财来贿赂他的。不由怒火中烧,自知活命无望,破口骂道:“我道你是个好官,原来是一丘之貉,贪赃枉法草菅人命,真是豺狼当道畜生横行,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的。”

 因为女儿被掳走,官老爷的脾气可是相当不好,整脸色都是青的,收了陈一虎的银子,自然想要早了结此案,现在被常生当堂叫破,挂不住脸面,陈一虎适时道:“大人,这厮妄言诬官,口出不逊,连衙门也不放在眼里了!大人当割了他舌头,免得他污言秽语,脏了官衙。”

 案后的人道:“嗯,说得有道理,给我割了他的舌头。”立时有人过来,按住了常生,撬开嘴巴,用刀将舌头割了。旁边又递过来写好的供词,捉了他的手按了手印。

 常生嘴鲜血,口中荷荷作声,双目圆睁,几乎要出血来。那案后的人转了头去,不敢看他,道:“拉他下去游街示众,近刁民闹事的不少,要给那些人看看,犯了王法,可就是这样的下场了。”

 大街上人头涌动,街当中常生被人绑在车上拖着,前挂了个杀人待斩的牌子,缓缓前行。陈一虎走在车旁,大声吆喝:“大家都来看看,这人穷凶极恶,竟然弑父母,杀灭口!实在是畜生不如的恶。”人群中就有人向常生投掷杂物,骂道:“真是个畜生!养了这样一个儿子,跟养只狼有什么区别?”

 就有小孩也学了大人的模样,捡起石块来砸常生。天空万里无云,初的暖光洒大地,晒得人睡意顿生。若不是这一行游街的人,倒真是个风平静惬意安适的好日子!渐渐离菜市口越来越近,围观的人也越聚越多,忽然间人群一,有人叫:“快闪开,有马匹过来,别撞到了。”

 众人回头,只见后方奔过来一红一白两匹骏马,马上竟然是两名少女,前面红马上坐了个紫衣女子,眼看已经冲到人群之前,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,丝毫要直冲进人群中一般。***

 众人纷纷躲闪,只剩下路当中游街的常生、官差和陈一虎。那女子叫道:“陈一虎!”陈一虎猛然听到有人叫他,自然而然地应了一声:“谁叫我?”

 那马已经冲到跟前,马上女子将身子一低,探手从背上出一柄长剑。“锵”地一声,长剑出鞘,寒光一闪,陈一虎的人头已经离颈,不待人头落地,女子左手的马鞭一挥,卷住了向上带起。

 长剑瞬间入鞘,女子腾出手来接住了人头,她下那匹骏马竟然丝毫没有停顿,一骑绝尘冲了过去,直到提着人头奔出数丈,陈一虎的身子方倒下,脖颈中出一股鲜血,染红了青石的街面。

 这几下快捷如电,从叫人、拔剑、砍头、入鞘,到提头而去,一气呵成,绝无停顿。陈一虎也是身怀武功的人,居然连反应躲闪都来不及,还没明白过来就已经丢了项上的人头,足可证明,女子的武艺可是端是不弱,应该不是无名之辈。旁边的人更是目瞪口呆,直到紫衣红马去得远了,才同时“啊”地叫了出来。

 后面跟着的白马上是个身穿绿衣的少女,行事却没有之前女子的鲁莽,到了众人前面,怕马踩到人,收缰停住。

 大家看她漂亮的鹅脸蛋儿,刘海齐眉,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,甚至依稀还透着几分稚气,但是一双眼睛却很有神彩,散发着一种美丽成,经历风雨彩虹,拨云见的瑰丽。

 绿衣少女冲前面的女子喊:“小姐!你等一等,我的小白没你的火胭脂有力气,快跟不上啦!”紫衣女子这时已经冲出人群,毫不停留,道:“小雪,我赶着见楚大哥,先走一步了。

 要是再耽误,天黑都赶不回去了,现在冷师叔让我加紧练剑,晚上我可不方便出来。”说话之间已经远去,竟然把少女抛下不管了,当然冷凤知道后者的安全是不用自己担心的,因为附近暗中有人接应,否则她虽然是急子。

 但是也不至于丢下同伴不管不顾。慕容兰陵美眸闪过异色,撅起小嘴儿,娇声道:“小姐,你小心点!”

 既然身为楚江南是侍女,那他的女人,慕容兰陵自然要口称小姐了,不但如此,举止也是不能逾越,否则怕是难逃某些人的眼目。几名衙役到此时才回过神来,纷纷出刀来,叫道:“拦住这一个,别让她走了。”

 慕容兰陵也不慌张,笑着说道:“凭你们几个吗?只怕拦不住。”看一个人已经冲了过来举刀砍向自己,慕容兰陵连背上剑也不拔出来,手中的马鞭挥出,只听“啪”地一声清响,中了那人的手腕。

 那人的刀立时手,“哐啷”一声落在地上。慕容兰陵回身又是一鞭,击中另一名衙役的肩膀,轻笑道:“这一招叫做回马鞭,哎呀!对不起,使得不对了,没中你的头。”有人就叫:“砍她的马腿,只要她摔下来,就能捉住了。”

 慕容兰陵听了不心生怒意,娇声叱道:“你敢,伤了我的小白!”她脸色微沉,手里的马鞭力道加重,把发话的那人了个跟头。说话之际连连出手,每击必中,转眼的功夫已经给她接连倒了七八个,其余的人吓得不敢再靠近,远远地躲开,口里叫喝着,却没有一个人肯上前。

 慕容兰陵面得意,道:“你们还来不来?再不过来捉我,我可就逃走了!”常生被捆在车上,眼见陈一虎被杀,形势混乱,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求生的望,大声朝那慕容兰陵求救。

 常生舌头被割,叫出的声音含糊不清,嘴里的血也一起出,形状十分骇人。慕容兰陵给他的叫声吓了一跳,低头看向他,问:“你是叫我吗?啊…你、你的舌头呢?”

 常生望着那慕容兰陵,嘴里“荷荷”地叫着,着眼泪,以头触地拼命磕着。慕容兰陵顿生出怜悯之心,道:“你是要我救你吗?我明白了,你别再磕头了,再磕下去,头也要破了。” m.hUg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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