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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6章 正卻一掠入
 岳宸风腹间虽受剧创,却是现场唯一还能持刀站立之人,形势登时逆转。--所谓胜者,是能站到最后的那一个。

 “现在…”他缓缓举起赤乌角刀,指南针般一一指过众人,苍白干裂的薄咧开一抹笑。霸气横生的刀器在他手里,宛若竹架糊纸,丝毫不显沉坠。

 “是你们之中的哪一个要先来受死?”***“赤乌角”刀如其名,乌沉沉的巨大刀身隐泛血光,所指之处,令人不寒而栗。

 但耿照清楚知道,这不过是岳宸风施的手段罢了。换作是他,现场只有一人,是必须优先打倒的对象--狞恶的血光乌芒“呼!”一声映回风,前一刻岳宸风还手按腹间、身子微佝,眨眼人已不在原地,黑翼般的披风旋作一团,挟着无匹刀劲卷沙扬尘,径取护着薛、冷二人掩退的宝宝锦儿!

 尽管只余三成元功,符赤锦却是在场唯一一名未曾负伤、行动自如的宝贵战力,未免横生枝节,必须先予摘除--便以薛百螣、冷北海等人的老练,易地而处,只怕也是如此作为。

 “宝…宝宝锦儿!”耿照几乎忍不住吐气开声、起身援护,但这也正是岳宸风所盼望。身为最后的反击希望,耿照若于一刻间调息完功,尚能与负伤的岳贼一斗。袭击符赤锦除了断绝后患,更是岳宸风“攻敌之必救”的险恶心计。

 假使耿照沉不住气,这着不仅要取符赤锦,甚能将冲动上前、未及调复的耿照一并杀除,一石二鸟,远比直取耿照更加上算。

 符赤锦非是初出江湖的雏儿,心知无幸,嘴角浮一丝微笑:“便是老天收我,也要拉你岳宸风同行!”未及闪躲双手一扬,将薛、冷向后一推,身子不动,昂然向岳宸风!岳宸风一凛:“莫非…这仍是计?”

 忽生犹豫,这十拿九稳的一刀为之一挫,乌氅落影还形,赤乌角刀的乌锋停在符赤锦身前,距她千娇百媚的小脑袋不过三尺,劲风刮得柔鬓逆飞,飘下几绺发

 四周既无伏兵也无陷阱,符赤锦却不闪不避,得高高的,俏脸上掠过一抹夷然无惧的清冷蔑,银牙咬碎,朱轻启:“鼠辈!”抿嘴而笑,是鄙夷讥嘲。

 岳宸风怒道:“找死!”忽听一声虎咆,一抹白影窜出屋墙,足不沾地,顷刻已至岳宸风身后,两只兽爪风刨影,绞得衣布粉碎、鲜血点点,宛若漫天黑蝶血雨,四散而出!众人这才闻到臭的兽气味,见白额煞翻腾旋绕、出爪迅捷,竟无一丝间隙。

 岳宸风料不到他重伤之下,还有这等惊人速度,回身已被欺入臂围之内,赤乌角刀连着一条右臂竟无用武之地,只出得左掌相对。

 白额煞不唯指爪尖锐,足趾亦生作弯钩状,泽黄如角骨,攻击时四肢齐上,杀得起,还频频呲牙咆哮,挟着爪下骇人风,便似一头攀着猎物疯狂撕咬的大猫,奇伟雄躯竟不落地,牙爪间不住刨出鲜血碎布,令人胆寒。

 武功卓绝的高手或可击杀虎狼,然而一旦遭遇武功卓绝的凶兽,人兽间的力量差距、反应速度等,立时便分出高下。

 亘古以来人不如兽者,皆源于此。岳宸风难以招架,以左臂护住头脸,运起不足八成的“金甲绝”勉力抵御,动作完全跟不上兽一般旋绕电转的白额煞。

 经伊黄粱的诊断,岳宸风这两不运内气自疗,只服用些温补药物,果然吐血怪症不再复发,伤势渐有起,心知伊黄粱所言非虚,更不敢妄动真气。

 即使遭逢突袭,也仅用五成功力御敌,避免催发体内针劲,使异创复萌。但白额煞的速度委实太快,爪劲又强悍难当,五成功力的“金甲绝”恐难抵挡,不得已催谷到七成顶峰,临界八成,只觉五内翻腾,真气所经处无不隐隐作痛,仿佛下一刻异创便又要爆发。

 (若能使八成真力,岂容…岂容这班跳梁小丑猖狂!)在出发前往莲觉寺之前,岳宸风已辗转反侧了一整夜。

 伊黄粱的能耐无庸置疑,接下来,只是如何取舍而已。--把这身遇合神奇、万中无一的绝顶功力通通舍弃,只为求一个重头练起的机会?

 岳宸风几乎忍不住大笑起来。若非伊黄粱严正警告不得妄动真力,他很想不顾一切,上街杀几个人来愤。

 若未遇慕容柔,恐怕终其一生,他都不会考虑如此荒谬的提议。但如今,已到了不能逃不能避、不能再自欺欺人的境地。

 江畔那无名老渔夫的出现,不过是再次提醒他罢了。岳宸风整夜睁大眼睛无法成眠,回忆着那难以忘怀的一夜。那时,他方归入将军麾下一月有余,被破格提升,晋身武僚诸首。

 镇东将军府不比权力早被架空、纸糊老虎般的东海道臬台司衙门,有兵有粮、有权有势,难得的是慕容柔书生掌兵,居然半点武功也不会,出门乘车坐轿,比迟凤钧更像文臣。

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。鸠占鹊巢、移花接木,本就是他的拿手好戏。乌城山虎王祠不唯武功、基业,连岳氏宗脉都被他连刨起,变成了自己的东西。

 五绝庄爵勋盖世,何等尊贵!还不是教他手到擒来,成了养兵授徒的基地?更别提高手如云的五帝窟…

 慕容柔手无缚之力,一枚雷丹种将下去,此后他岳某人便是君临东海的地下将军,手握十万兵,休说称霸武林,便要问鼎天下五道,谁敢说他没有帝皇之命!那一个多月里,他连睡觉作梦都会笑。当年师父说他“无有道心”、威胁要将他驱逐下山时,可能想过那个瘦弱青白的小徒弟,有朝一乘云化龙,将成逐鹿天下的霸主?

 岳宸风一向谨慎,慕容柔威震东海,得朝廷、武林不过气来,为防这书生将军还藏有什么手段,岳宸风夜夜以“蹑影形绝”溜进将军的起居内院监视,看他是否诈伪欺人,实则身负绝学。结果令人非常满意。慕容柔非但不懂武功,更早与千娇百媚的年轻子分房,沈素云号称“三川第一美人”,容貌身段均是一等一的上货,岳宸风见她走路时身姿拔、昂颈直背,分明是未经人事的处子,不觉暗忖:“莫非慕容柔身有隐疾,不能人道,才能忍住不染指这样的美人?”

 顿时授魂消,更觉心,就近挑了个乌云蔽月的夜晚,准备让慕容柔毕生难忘--除了被种入雷丹的剧烈痛苦,岳宸风还打算在他面前,将娇柔尊贵的沈家大小姐剥得赤条条的,狠狠替她开苞、恣意蹂躏,直到尽兴为止,当然这香靡的精彩过程,她平高高在上的将军相公绝不能错过,他会用削尖的竹签撑开慕容柔的上下眼睑,教他淌着血泪好生欣赏自家子的姿…

 他潜入内院时,下身已硬得发疼。但一切都是值得的,岳宸风心想。慕容柔不近人情,严下属应酬,将军府每戌时一到,大门便即深锁,谢绝外客,非军情急报不得叩入,违者军法处置。

 影响所及,靖波府内连歌楼舞榭也早早关门,街上亥时不到便罕见行人,堪称是东海一大奇事。

 慕容柔一如往常,屏退左右,独自待在书斋,偌大的屋里仅得一盏豆焰,别无其他--很少人会说慕容柔吝啬,实因他律己之严,远胜过对别人的疾厉苛烈,常人自问难以做到,至少在这事儿上谁也不敢妄加批评。

 岳宸风伏在对面的檐瓦上,轻拗指节活动筋骨,强自按下奔腾,正一掠而入,书斋忽传出慕容柔的声音:“是你么,岳老师?”

 岳宸风悚然一惊,差点从檐间滚落。以他当时的形绝造诣,莫说是不懂武功的书生将军,便要在座武僚之前无声来去,自问也非难事。莫容柔…是怎么发现他的踪影的?他硬着头皮一跃而下,俯跪阶前。 M.HuG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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