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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、孩子
 那些士兵不觉喉咙发干,全身的血都冲向了一个地方。这个人虽是男子,但真是个尤物,就算此刻悲凉的跪在雪地里,也难掩住他人的丽,真是引人垂涎。

 他们的眼色变了。

 那男子敏锐的感觉到他们充的目光来回打量着他,他强忍住心中的厌恶和恶心,强迫自己舒展开身体,竭力摆出最人的姿势。

 看着他媚惑的躺倒在洁白的雪地上,乌黑的眼眸转着妩媚的光,再清心寡的人也经不起惑,众人不咽着口水,靠近了他。

 他抬头笑着,那笑容无比的荒凉绝望,“谁先来?”在刺骨的寒风中,他缓缓褪下破烂的灰衣,晶莹的仿佛泛着光芒的肌肤立时颤抖着出现在众人如狼似虎的眼中。

 想不到这穷困潦倒的少年竟有着这般销魂的身体,他赤的雪白身体在雪地上形成一副引人犯罪的图画。士兵们仅存的理智飞了开去,争相恐后的走到他身前。

 他乌黑的眼眸泛着泪光,忍受着他们鲁恶心的触碰。原谅我,绣姐姐,我仅有的,能够利用的,只有这个身体了。他紧拽着拳头,感觉有人分开了他的腿,他干脆闭上了眼睛,咬牙等待着即将来临的羞辱和痛楚。

 良久,预想中的欺凌都没有来到,感觉到那些游走在他身上的手忽然消失了,他惊讶的睁开了眼睛。

 “莲儿,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给我带绿帽子吗?”锦灵绣站在他的身前,一旁的士兵跪了地,众人原本就惨白的脸随着她的话更是失去了血,一片牙关打架声传来。这男子竟是皇上的男宠,难怪如此绝。早知道,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招惹他。

 “绣姐姐…不…皇上!”祁莲扑在她脚下,不断磕头,“莲儿实在是没有办法了。我…我只想能见皇上一面。我…我…”他的身体和他的声音一样颤抖,“我知错了。求求皇上开开恩吧!”

 他乌黑的美眸凄楚的闪烁着泪光,“莲儿不敢奢望什么,只想留在皇上身边。

 哪怕…哪怕是如花好那样,做别人的玩物…只要…能见到皇上就好!求求你,看在以往的情分上,不要赶我走!”

 他的泪水一滴滴落在她脚上,双手死死抱住她的脚,这一次,他宁愿死,也要留在她的身边!哪怕是死在她手上也好!更何况,他…“朕何时说要赶你走了?”她下身上温暖的披风披在他身上,“怎么朕每次看见你,你都总是赤的狼狈样子?”

 她叹息着凝望他消瘦的脸颊,“看来,你不懂得怎么照顾自己呢!”他凤眼大大的睁着,不敢置信的呆怔在那里,样子可爱极了。锦灵绣笑了笑,俯身扶起他,柔声道,“这么冷的天,你躺在雪中不冷吗?”他的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,哽咽道,“绣姐姐,你…你不怪莲儿了吗?”她摇摇头,声音对他来说就像天籁一样,“我早就不怪你了。要不是你那一剑,我还下不了决心娶翌哥哥。”

 她怜惜的抚着他雪白的头发,“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?”她是在嫌弃他衰败的容吗?他心中又急又痛,慌忙在自己的嘴上狠狠咬了椰又使劲着自己的脸颊,竭力让自己看上去更明美丽一些。

 她赶紧抓住他动的手,“你干什么?我又没有嫌弃你。你现在这个样子,很好看啊!”的确,一头雪白的长发衬得他原本媚得有些妖的脸容明净了几分,为他凭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气韵。

 他怯怯的握住她的手,可怜兮兮的低声说,“绣姐姐,还有一件事,你不要怪我。我被公主赶出宫来的时候,去求了千壁殿下,让他教了我使用不绝花的方法。他可怜我,还舍了许多灵血给我,才能蕴育公主出的子孙…”多亏这个孩子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,要不然他早就死了。

 “你说什么?!”锦灵绣倏地大喊。

 “我…我…我有了公主的孩子。”他低下头去,不敢看她的脸色。

 正是因为有了她的儿子,他才敢来求她看在孩子的份上,饶恕他一次。但那不绝花本是神族所有,虽得到了宫千壁的灵血,他仍然几乎耗尽了血才成功,一头乌发也从此化作了雪白。

 “你…竟然想带着我的孩子去为我做男!?”锦灵绣咬牙切齿的吼道,一贯优雅的风度尽尸“他在哪里?快带来给我看看!”原来她还是关心他的!祁莲的脸上泛起了许久不见的快乐笑容,明单纯的美丽比冰雪还要洁白透明。

 真相

 长相完全继承了他父亲的美丽,一张小脸上琥珀的眼眸晶莹剔透,正一眨不眨的认真打量她,表情十分严肃。才2、3岁的小孩子,已有了王子高贵威严的气质。

 锦灵绣蹲着身子,与站得笔直的小男孩直视着,被他看的心中发虚。她伸手想去抱他,他警惕的后退了一步,躲开了她的手。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,不知怎么应付这个难的小鬼。这小东西真是她和他的孩子吗?不知道那种看透人心的犀利到底来自于谁?

 祁莲怕她生气,慌忙呵斥道,“盼儿,你还不快叫母亲?”他给孩子取名锦盼,就是盼望着回到她身边这一,正如宫千壁的儿子叫锦念修一样,其实也是思念着绣儿的意思吧。

 锦灵绣拉住他想打儿子的手,笑道,“没关系,让我自己来吧!”她微笑着对脸戒备的小男孩说,“我是锦灵绣,你的母亲。对不起,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的存在。你不想跟我打个招呼吗?”她向他伸出手去。

 那小男孩犹豫了一下,稚声问道,“你还会赶我们走吗?”锦灵绣心中酸涩,郑重的摇摇头。

 他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,“那你还会让人欺负爹爹吗?”锦灵绣保证道,“绝不会了。”

 他倏地抓住她的手,扑入她怀中,哽咽道,“娘,我好想你!”锦灵绣紧抱住锦盼,眼眸也有些润,她欠他们父子的实在太多太多了。

 “朕要娶祁莲,封他做为莲妃,你尽快把这件事办妥。”锦灵绣召见礼部尚书言道。

 那白发苍苍的尚书颤巍巍的言道,“陛下,不可。这事不妥啊!祁公子出生青楼,实在太低微。上次又谋害逸王。陛下让他住在宫里已经是天大的荣宠。何况,陛下一直不肯选绣,众位大臣已经上书了多次,请陛下以繁衍皇室的子氏为重,让微臣为后宫广纳才貌兼备的男子。”

 锦灵绣的膝上那个小小的男孩子转过身来,琥珀的眼眸威势人,明明是稚气的声音,却让人不可忽视,“那你的意思是我算不得皇上的孩子喽?”锦灵绣不说话,嘴角含着笑意,看着锦盼的应对。这个小男孩这几天真是让她刮目相看,明明是那么小的孩子,可是却早之极。时不时出的犀利目光让她都有些应付不过来。

 怎么说,他都是王子。礼部尚书被他视的抬不起头来,讪讪说道,“这…这个…您当然是我锦圣血统尊贵的王子。”“那就是喽,”小男孩一字一顿的清晰说道,“难道我的父亲就只配一辈子在青楼里卖笑吗?”

 礼部尚书倏地跪下,擦着额头的汗水,“当然不是…臣…臣谨遵女皇陛下和二王子殿下的旨意。”

 锦灵绣深思的看着盼儿那漂亮严肃的小脸,不知为什么,她觉得此刻他那深沉早的外表下,心灵正在哭泣。不知在祁莲落在外的日子里,他们都经历了什么。

 礼部尚书退下后,她很自然的把他搂进怀里,柔声道,“盼儿,娘对不住你们,以前让你和爹吃了太多苦。以后,你不用再努力使自己坚强了,有娘保护着你们,你只要学会快乐的微笑就好。”

 锦盼眨折睛,咬住嘴不说话,转身把头埋进她温暖的怀中。分明感到自己的前的衣襟润的越来越多,她拍着他的背抚慰着,暗自感叹他的倔犟。

 “月圆,上次我让你调查的祁莲行刺逸王的事,怎么样了?”锦灵绣看似平静的望着跪在身前的得力部下,双手微微颤抖。

 “启禀陛下,那绿袖的确是抒寒殿下安在宫里的属下。而且她对抒寒殿下十分忠心。”月圆恭敬的言道,看着锦灵绣瞬时皱起的眉,她犹豫道,“不过…依属下看来,这件事不像是抒寒殿下指使的。要是真是他授意的话,以现任东煌王的精明,又怎会被抓到线索。”

 “那你的意思是…”锦灵绣隐隐猜到,却不愿是真的。

 月圆小心翼翼的说,“我详细察过绿袖平常的一举一动,发现她一直狂热的爱着抒寒殿下,但是这种爱意被深深隐埋在心里,而且她迷信鬼神之说,玄冥之谈。只怕是她为了能让祁公子和逸王两败俱伤做出的傻事,后来事情败,她怕连累抒寒殿下才自尽的。”

 锦灵绣的眉头微微展开了些,“你的意思是此事和抒寒、逸王都无关喽?”“也不是…”月圆有些忐忑,“那无缘剑本被涂上了无无味的剧毒,中者即亡。可是逸王殿下一点事都没有,说明龙珠的效力果然神奇,吃下后的确使人百毒不侵。既然龙珠已起了神鞋逸王殿下就算没有修习过武功,反应也理应敏捷无比才是,怎么会被祁公子刺中要害?陛下不觉得奇怪吗?”“大胆!你的意思是说逸王是故意冤枉莲儿和抒寒的喽?”锦灵绣大怒。

 月圆忙道,“属下不敢。属下只是指出了一个陛下不愿面对的事实而已。逸王虽然不想主动陷害他人,但是他的确恐有将计就计,迫抒寒殿下离开之意。”锦灵绣默然不语,心中无比的疲惫。是真的吗?翌哥哥,你不惜伤害自己,也要赶走抒寒吗?

 真相要她如何面对?!

 疯狂

 前方的军情越来越紧急,宫千翌和煌抒寒都各有胜负,僵直不下的两军伤亡不计其数。锦灵绣抚着额头,对着一大迭案牍苦笑,翌哥哥在的时候,她从不知道,当皇帝是这么辛苦的!

 祁莲在她身后替她捶着背,关切的看着她变化莫测的神情。锦灵绣忽然转身抱住他,柔声说,“莲儿,你要好好照顾自己,我要离开一阵子。还好,盼儿虽小,却比我都有过之,相信没有人敢欺负你们父子。”祁莲惊道,“绣姐姐,你要去哪里?”

 她笑了笑,“有些事情逃是逃不掉的,既然是我起的因,就让我亲手来把它结束吧!”

 抒寒…她的神情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,依稀见到了初遇时那个又拽又酷的男孩。

 他恰她的手,说,“有我在,你永远不必怕!”的样子。

 他轻吻她的额,说,“笨绣儿,你要永远和我在一起哦!”的样子。

 他冷冷的笑,说,“那就和我一起死掉吧!”的样子…抒寒,你何苦如此执着?!

 也许真的是她冤枉他了。

 她叹息着,执笔给宫千翌写信。

 锦灵绣悄悄赶到军中时,两军正在战。这场声势浩大的战役里,两军都出动的主力,白甲的锦圣军队和青甲的东煌军队混战成一片,远远的可见飘扬的帅旗下,煌抒寒玄的战甲染了对手的血迹,他飞舞的剑光,凌厉的回击就像战神一样散发出强大的气势,他身旁的士兵都胆怯的退了开来。

 锦灵绣正想过去,一双修长坚定的手拉住了她,“锦儿,你怎么到这里来了?

 我已经依计行事,他支持不了多久了。这里有我,你先回军营去吧!”宫千翌清俊的脸仍然温和如昔,只是眼眸中多了些稳重坚毅,身着银色战甲的他俊美的有如天神。

 她摇摇头,正想说什么,煌抒寒已远远看见了她,“绣儿!”他大吼一声,剑光一闪,忽然更加勇猛无比。势不可挡的直向她所在的地方杀来。

 他疯了吗?他再厉害,可她身处在锦圣军队的核心啊?!

 眼看密密的箭石和长矛投向他,水般的士兵很快将他围住,锦灵绣紧张的看着他,听不见宫千翌在她身旁说了什么。

 很快,他的战甲上遍布着不知是谁的血迹,他身后的东煌军因为他贸然的孤军深入也被锦圣军隔断开来。虽然渐渐只剩下他一个人被包围在锦圣的重兵里,他凌厉的剑光仍森寒耀眼。

 可是就算他再厉害,以一人之力,独战千军万马。这种打法无异于自杀呀!

 他到底在想什么?锦灵绣深深锁着眉。

 层层铁甲的侍卫冲了上去,他的战马瞬时被密密的长矛刺透,险象环生。锦灵绣紧张的手心都是汗水,想下令停止,又怕是煌抒寒的计谋,顿时矛盾不已。

 在即将倒地的一瞬间,煌抒寒蓦然一声长啸,拔地而起,优雅的旋身之下,险险躲过了投来的长矛,起落间,脚踏在锦圣士兵的肩上,拨开了密集如林的箭簇,向她而来。他神勇的身姿像飞翔的雄鹰,睥睨天下,无人可及。林箭雨中,他竟如入无人之境,气势锐不可当。

 眼看他就要扑到她面前,宫千翌眉头一颦,一挥手,身旁的士兵将强弓送上,他得了龙珠后,内力已胜过了锦灵绣,只是在武技上远不如她。他毫不费力的将长弓拉,瞄准了半空中那道玄身影。

 他和锦灵绣都看出,此时煌抒寒连番飞扑之下内息将尽,体力已达极限,绝躲不过他全力的这一箭去。

 “不要!”锦灵绣倏地抓住了他拉弓的手,坚定的摇摇头。

 宫千翌清亮的眼眸有些无奈,“锦儿,我也不想杀他。但他绝不会放过你的。”她还是缓缓摇头,“这是我欠他的,你不要手。让他过来吧!”踏着锦圣士兵的肩头,几个起落间,煌抒寒身披浴血的战甲,已经站在了她的眼前。他浑身都是鲜血,连英俊坚毅的脸上也染着血污,但那双黝黑的眼眸仍如初见般深邃有神。

 他无视于自己深陷千军万马的处境,只凝视着她不说话,直的鼻下,他感的薄紧抿,仿佛有着千言万语≯眸中的神情不断变化着,他的倾国剑斜斜指着她,鲜血从剑尖上不断滴落。

 锦灵绣摆摆手,让前来护驾的士兵都退下去,她挣开宫千翌的手,缓缓走到他面前。“抒寒,你何苦这样急着想战胜我呢?竟然连一兵一卒都不给东煌留下。

 我已经派小壁率领西华的军队秘密占领了东煌的国都,你的军队得不到给养,失败已是指可待。”

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,毫不在乎的笑了笑,像是她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。

 他的眼光仿佛具有渗透人心的力量。她撇过头去,不忍看他。哪怕是到了这一刻,哪怕他因她失去了一切,他的眼光中仍然没有憎恨,只有痴与不甘。

 “绣儿,你终于肯来见我了!”他擦拭着手中的剑,优雅自如的像儿时在花园里等待她前来赴约那样,完全没有失败的狼狈。

 她惊讶的看着他,难道他做了这么多疯狂的事,甚至毫无理智的命令全军出击和她决战,只为了出她,见到她吗?

 “你把我赶走快一年了。我们从小就在一起,好象还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。

 知道吗?我真的很想你。”他深情的望着她,声音低柔,“绣儿,你很不乖,你知不知道?有时我真的很想杀死你,这样你就会永远留在我身边,不会再一次次弃我而去。”

 看到他的眼光,锦灵绣心中发寒,他是认真的。

 “可是你从小就最怕痛了,我怎么舍得伤害你?”他忽然笑了笑,“不过还好,只要他死掉,你定会生生世世纠着我,替他报仇。那样,我便再不会见不到你了。你说多好?!”

 话音未落,他已倏地朝宫千翌扑去,倾国剑全力的一击,漫天剑影立即把宫千翌的全身笼罩住。他竟用了玄玉剑法中最厉害最拼命的一式!宫千翌虽然惊觉回击,但又怎躲得过这本就是两败俱伤的一剑。

 痛失

 “不要!”锦灵绣惊呼。

 眼看宫千翌危急万分,倾城刺闪电般的出袖,已向煌抒寒攻了过去。用的也是绣玉剑法中两败俱伤的厉害剑式,敌不死则她死。只因唯有此一式才堪堪克的住他。

 但是两人的武艺虽不相伯仲,锦灵绣清楚的知道煌抒寒的内力要稍高于她,她虽为宫千翌挡开了他这一剑,死的那个人却定会是她。

 “叮”得一声,他手中的倾国剑被她的倾城刺震得偏离了方向。她正等待着他的剑穿体而过的瞬间,谁知煌抒寒忽然硬生生收住了剑势,定住了身形。宫千翌原本沾不到他衣角的一掌狠狠击在他背上,她手中的一双倾城刺也倏地没入了他的口!

 鲜血从煌抒寒嘴角不断滴下,他哑声说,“不是我做的。你肯信了吗?”她大力的点着头,哽咽道,“我相信。对不起!”他释然的笑了,凝视着她,缓缓倒在地上≯帘紧闭,不断从他膛涌出的血瞬时把身下的绿草染成了鲜红。

 “抒寒!”锦灵绣尖叫着,身体猛地战栗起来。不敢相信这样致命的伤势会出现在一起长大的抒寒身上。她有生以来,从没有如此恐惧害怕过。

 她急急奔过去,跪在他身边,紧盯着他闭起的眼帘,颤抖的唤,“抒寒!抒寒!”

 记忆中,抒寒总是无坚不摧,无敌不克的嚣张样子,天大的困难都有他挡在身前,她几乎以为他是不可战胜的。几曾想到他会像现在这般虚弱的倒在她身前。

 鲜血汩汩的从他身体中出,身下的草地被染的一大片都是血红。她从不知道一个人体内怎么会又如此多的血!那些血仿佛把他鲜活的生命也带出了他的身体。他一动不动的样子让她的心紧紧缩起来,她将手掌贴在他后心,绵绵不绝的内息立即传了过去。

 “抒寒…”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理睬过她,她的声音开始发颤。

 几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,煌抒寒缓缓睁开眼帘,幽深的俊目失去了以往的神采,他勉力张口,试了几次才发出声音,艰涩的说,“绣儿…别哭…”锦灵绣才讶然的发现自己早已泪面,泪水正不断滴落在他的膛和他失去血的脸上。

 他挣扎着伸出手,拭去她脸上的泪滴,苦笑了一下,“绣儿,我以后再也…不能强迫你了,你该…高兴才是…为什么…要哭呢?”她哭泣着,紧紧握住他的手。他欣慰的笑了一下,“你…总算不躲开我了…”

 她泣道,“抒寒,我没有想到会这样的。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。”他痛苦的一阵搐,血大量的从嘴角涌出,勉强道,“没…关系,这是…我心甘情愿的…能够死在你手上,我已经…很足…只是…以后不能再陪着你继续胡闹了…你要…学会…照顾自己…”他说到最后,声音越来越断续微弱,犹不舍的望着她,他缓缓合上了眼睛。

 “不!”锦灵绣大喊道,“抒寒!我不准你死!听到没有?只要你不死,我什么都答应你!”

 密密的士兵跪在她周维她抱着他哭泣着,不放弃的不断输入内息,护住他微不可闻的心脉。

 但煌抒寒一直没有再睁开眼睛,他的心脉几不可闻,渐渐微弱下去。

 宫千翌不忍的过来,柔声劝道,“锦儿,他已经死了。你…让他安息吧!”她愤然的甩开他的手,大喊道,“不!他没有死!我们说好要同生共死的。

 我还没有死,他怎么会死!”

 她擦干眼泪,抱住煌抒寒,站起来,向远处走去。

 她脸上那决然的神情,让宫千翌上前拦住她,不放心的问,“锦儿,你要去哪里?”

 锦灵绣并没有回头,“我去找师父救抒寒。”

 “锦儿?!”宫千翌看看煌抒寒死寂的脸,又看看她,轻柔的劝道,“可是他已经死了。”

 “不!我说过了,他没有死!”锦灵绣愤怒的瞪他。

 宫千翌柔声说,“好,好,他没有死。那我陪你去找你师父吧!你一个人,要我怎么放心的下来?”

 锦灵绣摇摇头,“你在,抒寒会生气的。他就不会再醒来,不会再理睬我了。”她神情如此悲伤,像是要消失在眼前似的。宫千翌拉住她,突然恐慌起来,“可是,你多久回来?你扔下国家不管,扔下我不管,我们怎么办?”锦灵绣平静的说,“翌哥哥,现在的你如此厉害,还有谁敢欺负你们!国事交给你,我十分放心。而且,”她盯着他,苦笑着说,“真的是莲儿把你伤成那样的吗?”

 他猛地震了震,撇开眼睛。“你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“其实,我早就隐隐猜到了。你和抒寒本就是誓如水火,他要杀你,你自然也会将计就计。只是,我不忍心怀疑你,也舍不得伤你的心,违你的意,竟宁可冤枉抒寒。是我的错…是我没有早点查清楚。上天要惩罚就惩罚我吧!不要带走抒寒!”她仰望着蓝天乞求道。

 “锦儿,对不起!我只是不想让他再继续威胁你,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。

 我只想让他离开锦圣而已,没想到他会固执到为一己私情发起战争。这不关你的事。上天要罚,就罚我好了!”宫千翌心疼的看着她悲怆的脸。

 “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。”锦灵绣看了他一眼,眼里的不舍和决然让他的心瞬间掉到谷底。

 “翌哥哥,你自己保重!”她抱着煌抒寒走开去,沿途的士兵纷纷为悲伤的女皇让出道路。

 “锦儿!”宫千翌怎么唤,也唤不回她。她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。

 他脚下一软,跪倒在地上,失神的喃喃道,“为什么?为什么?我以为变强大了就可以永远守护着你,我以为他不再威胁你了你就会永远陪在我身边,可是为什么…为什么你还是要离开?!” m.Hug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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